第三十七章 凌雪姑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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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几日九儿都瑟缩在南华宫里,除了每日晨昏定省去玉瑾宫请安外,其余时段的来客她一律不见。
  每天都生活在惴惴不安里,九儿数着年岁。就这样守着一个空荡荡的院落,她整个人都提不起劲来。
  真不知道,郑婕妤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。那天在场所有人的眼神她都注意到了,好像是南华宫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似的,让那么多人都为之宝贝着。
  入夜,月暄宫某处的暗门敞开了一道口子,洛羽容煊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,确定周边没有监视的人之后才顺着暗门的石阶走了下去。
  母妃死前提过一个人,那个人是范阳夫人的随嫁老奴,算算时日,她早该记起些什么了。
  对于范阳夫人的死,同洛羽燕然一样,他一直心存疑惑,母妃撞柱当日,范阳宫的宫婢均被施以杖刑,没过多久就稀里糊涂的全都消失了。
  只有张嬷嬷,她还好好地坐在范阳宫里,就像是特意等候别人来找她一样。具体等的人是谁,他不得而知。
  秘密救下张嬷嬷后,洛羽容煊就让追风偷偷点了一把火,把她先前住的小阁楼一把火烧了。
  人家只当范阳宫从此是个污秽之地,都不管殿宇中是否还有人存活。那晚的火,火势虽大,却没有人去通禀。
  一场大火下来,宫里的人都知晓:范阳宫是彻底成了残垣断壁了。
  吹亮了火折子后,洛羽容煊用它把墙檐上的烛火都点亮了。
  “二,二殿下”老嬷嬷听见脚步声后,试探性地叫唤了一声。
  “张嬷嬷”洛羽容煊语气淡淡的,他四处打量了一下这方泥窑,无奈地抽搐了一下嘴角,他这个月暄宫,外表华丽,里边,是真穷啊!
  “殿下今天就一个人来,是想问老奴一点什么事吧?”张嬷嬷和蔼地笑笑,她坐在草席上,依旧一脸慈祥地从破旧的干草来补着上面被老鼠咬烂的缺口。
  “母妃去世七年有余,有些前尘往事孤想来请教一下嬷嬷。”
  洛羽容煊淡淡地看了眼地上的干草席,之后又若无其事的与她拉开了一段距离,嬷嬷抬头,了然于心的笑笑。殿下这是与她生分了啊!
  “夫人的事,殿下想问哪一件?”
  “母妃生前说过要我向父皇讨个旨意,把我的寝宫搬到南华宫那边去。”
  说到这,张嬷嬷脸色煞白,这事,殿下居然还记着。
  “是,当年夫人也这样叮嘱过。”
  范阳夫人生前提起过,张嬷嬷当时听在耳朵里,不过,夫人具体为什么非得要这样做,她就不得而知了。
  “还有一事,我的表亲们多年前因连坐法都莫名的死在了府邸里,为何,单剩下张嬷嬷你,毫发无伤?”
  洛羽容煊玩味地转着手上的扳指,他邪笑着,一脚踢开了周围的干草。
  “有无内幕,我是真的很想知道啊!”
  “这个……想必老奴要到九泉之下好好问问娘娘了。”张嬷嬷突然惨然一笑,拿起手中穿打干草的木锥子就往肚子上刺去。
  “想死?”说完,洛羽容煊眼疾手快地往她脖颈上重重地劈了下去。
  “啊~”一声,张嬷嬷应声倒地,捏在手里的木锥子也松了些许。
  洛羽容煊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后,示意守在缺口处的追风把人给背了出去。
  这个看起来忠心耿耿的老奴,真的是无时不刻不在顾着自己的小命啊,若非如此,范阳宫也不至于独活下她一个人。
  所有身处弱势的迫不得已,都是掩人耳目的苟且偷生。
  追风默默地把张嬷嬷从地洞带出去,殿下想的周全,皇后那边一向关心各位世子动向,若是张嬷嬷突然露面,势必会给皇后以打压殿下的机会。
  只有嬷嬷彻底从宫里消失,才不至于日后给殿下带来麻烦。
  冥潋宫最近倒是难得的风平浪静,澄心园里,一个身着红裙的姑娘坐在亭子里欣赏花草,流云站在一棵树后,眼睛愤愤地盯着那个身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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